第二十一天(1 / 4)

“最近还经常梦见吗?”心理医生穿着白色的大褂,黑色镜框反射出一点锐利的光,镜框下的一双眼睛仔细却又小心翼翼观察着对面那个人的状态。

“嗯。只要做梦就是这些场景。”女子身形单薄,整个人裹在宽松的睡衣睡裤里,长发及腰,却干枯毛燥。最近一段时间,她都是这种样子。或者更糟。

“男朋友呢?”心理医生语气还像刚才那样平静,但表情却控制不住有些凝重。

对面的女子摇摇头,浅褐色的眼眸里一闪而过一丝亮光,但也仅仅是一闪而过。

……

这是木南星四年来第一次见到蒋言锡,不是通过别人口中,也不是通过别人的照片,是真实的蒋言锡,就站在自己眼前,离她不到一米的距离。

只是…

“呕!”蒋言锡撑着树干呕,周围的行人都躲着他走。

木南星皱了皱眉,走过去,帮蒋言锡顺了顺背“教官。”

蒋言锡是她大一时候的教官,准确一点来说,是她隔壁班级的教官。

蒋言锡感觉到背上的触感,一只手撑着树干,另一只手擦了擦嘴,回头去看。

蒋言锡笑了,露出整齐的牙齿,看着有些像小孩子,那种傻乎乎的笑。木南星知道,蒋言锡一定是很醉了。

“木南星。”蒋言锡指了指木南星,手指乱晃着,好像找不到木南星的位置。

“是我,教官。”木南星勉强挤出个笑容“你一个人?我帮你打车。”

蒋言锡突然蹲下,两只手伸到前边耷拉着,脑袋埋在腿上,声音闷闷地“我家很远的。”

木南星确实不知道蒋言锡家住在哪儿,军训之后他们没再见过,整整四年。

“那我送你去旅馆。”木南星丛黑色小皮包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蒋言锡。

蒋言锡接过纸巾摇摇头“你别管我了。这么晚了,你快回家吧。”

木南星抬头看了眼天空,晚上九点,乌云黑压压的聚成一片,空气中有些湿润,泥土的味道也比平常明显一些。

“晚上会下雨的。”木南星提醒蒋言锡。

蒋言锡笑了一下,却和刚才不同,有些苦涩“好久没淋过雨了。”

木南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,蒋言锡这是怀念军队的生活了吧。当年他那么利落地离开,现在也后悔了吗?

木南星干脆一屁股坐到蒋言锡旁边,路过的行人都抱着或者诧异或者惊奇的眼神看着他们俩。木南星不在乎。

“不用人陪。”蒋言锡醉醺醺地说了句。

“我也好久没淋过雨了。”木南星一副要死磕到底的样子。

蒋言锡没拦她,也没精力拦,他强撑着一股意志才不让自己睡过去。酒精的后劲儿一阵又一阵地冲击着大脑,大脑马上就要当机了。但是蒋言锡就是不想睡,说不上为什么,酒精作祟整个人变得有些奇怪。也幸好有这样的东西能让他变得奇怪,不然肯定要疯掉。

果然,雨很快下来了。七月底的雨,来得又细又密,伤不到人。只是夏夜毕竟穿得少,风一阵一阵的,多少吹得人有些寒意。

木南星抱着胳膊,尽量缩小自己被风吹到的面积。

蒋言锡把外套脱下来了,披在木南星身上,摇摇晃晃的,还是没清醒。但也挺好,喝多了还懂得照顾人。

木南星扯了扯外套,包裹住自己,外套上还有蒋言锡身上留下的余温和一股酒气。木南星扭头看着蒋言锡。

对面商铺的灯打在蒋言锡脸上,原本冷峻的面容莫名有些柔和,是喝了酒的原因吧。木南星心里想。他在想什么?

雨滴从蒋言锡脸上滑落,一滴,两滴…

雨声淅淅沥沥,砸在地面上,前一阵雨还没来得及发出声响,后一阵就又落下。很混乱的多重奏。

蒋言锡睡着了,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