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记得民间歌谣，南楚与北燕文人的唇舌之争。

南楚素有“玉树临风姬水成，风流倜傥风京墨，运筹帷幄楚允墨”的歌谣。

而北国歌谣，“智者伯公，勇者祁域，皇者李鹤。”

那位至尊皇者便是年纪轻轻便登上了帝位的李鹤。

李鹤正值壮年，后宫佳丽三千却从不见独宠哪一个，民间虽一直说帝后伉俪情深，可帝王家向来无情，总归是要打个问号的。

朝堂的中央政制同样井然有序，前朝因丞相权力过大甚至有时可以左右皇权，因此将政务、财政、检察等权分开，丞相只保留行政权，军政归枢密院，财政归“三司”，相互制衡。而北燕制度沿袭了前朝的二府三司制，如此皇帝的权力达到顶峰。

皇帝之下，各司其职。毫无疑问，北燕是个强盛的国家，甚至隐隐有超过南楚与东魏的趋势。

巫棠曾经评价他为，最像帝王的帝王。

而同样名声响当当的便是他的胞弟，淮南王李楚。自从新皇登基，李楚自然也水涨船高，但是俩兄弟间的关系一直说不上好坏，众朝臣也猜不出皇上的心思，也就不太敢跟着李楚站边，大多保持中立，以皇帝马首是瞻。

当李楚被宣旨入宫后，并没有如意料之中的被大太监带着前往书房亦或者太和殿议事，而是直接被带到了太极宫。

皇帝的寝宫。

李楚挑眉，在大太监转身的时候露出了浅笑，

“王爷，陛下特命奴才带王爷来此，既已经到了，奴才便先告退了。”

李楚颔首，长腿一迈开了大门进了内院。

门口早已有奴才候着，层层通报。

待李楚站在太极宫寝室门前时，老早就有奴才笑脸相迎。

“王爷，陛下久等了。”

李楚淡淡的嗯了一声，进了寝宫。

肃穆典雅，如同北燕皇一般。

而那位恰好将视线移了过来，双目对视。

“臣弟，参见陛下。”

李楚刚要拂身行礼，就听皇帝温声道，

“今日你我家宴，大可不必拘礼。”

闻言李楚淡笑，抬头面见圣颜。

“那便多谢皇兄了。”

虽说态度和颜悦色，但燕皇的眉宇间却总不经意间略显孤傲。此人气场雍容华贵，显然是常年居于上位者培养出来的气质。

也，不愧是一国皇帝。

“想必皇兄私下传召臣弟，便是想要与臣弟探讨攻打西域一事？”

两人坐在摆满酒菜的桌前，李楚将酒杯拿起道。

燕皇微笑，看不出情绪如何，淡淡开口，

“朕在考虑，你与祁域谁更担得起虎将之名。”

这就是要打了。

李楚喝了口酒，浅笑，

“臣弟只是沾了陛下的光，哪里算得上是虎将。”

“如此，那监军一职便交给皇弟了。”

燕皇浅笑，李楚并没有什么反应，应了句是，解决完了正事，这场饭局便草草收场了。

监军……说得好听。

在旁的国家，监军算是不错的职位，是临时差遣，代表朝廷协理军务，督察将帅，又有军师、军司，亦为监军之职。

可在北燕，就是另一个局面了。

祁域这个人军事才能极强，在军中威望极高，他这个监军到那里不过就是个摆设，没什么人会在战场上在意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，把他供着都算是客气了，哪里会听他的计谋。

当了监军，他李楚在燕皇与祁域之间受夹板气罢了。

李楚上了马车，透过窗子看了看这座华美的皇宫，黑眸无波，放下了帘子。

“回府。”